劉巍
我是地道的南方人,但是非常喜歡吃餃子。以前我們家包一頓餃子可以說是一項復雜的“工程”。禮拜天父親如果起來遲了,菜場上就很難買到餃子皮;還有一個原因就是:那時的生活水平低,買不到餃皮干脆就在家自己做,這樣還能省點錢。然而作為南方人的父親,不像北方人的雙手機器似的一會兒就搟出一大堆餃皮出來。于是他想出一個“笨辦法”,先把面團搟成一大張薄薄的皮子,然后再用茶缸蓋子一個個地卡出來,這樣做出來餃皮就跟機器做出來的一模一樣。那時候在家吃上一頓餃子要忙上整整一個上午,當餃子煮熟了,我們兄弟幾個狼吞虎咽地吃完了,搶著去等下一鍋餃子,最后弄得父親忙了半天,緊巴巴地只能吃上一碗餃子。如今我們兄弟幾個經(jīng)濟條件都好了,湊在一起吃過多少頓餃子;有時從超市買出來的的餃子,或者買現(xiàn)成的餃皮回來自己包,但總覺得還是當初父親所包的餃子好吃,每次回憶起來心里都會滋生出一種特有的“香”。
餃子是中國人又一個發(fā)明創(chuàng)造,外國是沒有餃子的。餃子是中國獨有的一種食品,體現(xiàn)出濃厚的儒家思想,它包容了一切,消化一切,不論葷素咸淡都可以做餡的內容;甚至于香港人用水果做餡的,應該說這是一種西式的餃子,它再配上干貝、海蝦,真是中西合并,另有一番風味。一大碗帶湯帶水的餃子,它是面食、菜肴和湯的三者有機結合體,餃子好像是世界上唯一一種具有這樣特性的食品。
餃子最早出現(xiàn)在宋代,也有人說它最早出現(xiàn)在商代,也有專家研究:餃子最早的雛形是原始人用兩片樹葉包裹著動物的獵肉,這就是最早的餃子。餃子一般是老百姓在喜慶和高興的日子吃的,東北人除夕之夜一大家子圍在一起包餃子吃,如果誰吃到包有錢幣的餃子,預示著這個人在新年里有個好兆頭。從外形上來看,有的地方把餃子當作沾有喜氣的“金元寶”;也有的地方卻把餃子看作白喜事中的“棺材”,餃子的形狀也有點像棺材,在皖南山區(qū)有的地方辦喪事就包餃子來招待送葬的人。單單從餃子的包法來總結,餃子有金元寶形、畚箕形、烏紗帽形、棺材形、三角形、月亮形和饅頭形。餃子皮也有荷葉邊、疊層邊、弧形邊和背反邊等。餃子真是千變萬化,花樣繁多,關于餃子可以專門寫成厚厚的一本書。
去年我在西安一家餃子館的大堂里看到一幅對聯(lián):舒服不如躺著,好吃不如餃子。真是說到我心里去了,這話雖然我以前早就聽說過,但是沒有想到這家餃子館把它正式地掛在大堂上,讓前來吃餃子的顧客一進門就感到非常親切。西安人真聰明,居然用餃子做成有名的“百餃宴”,百只餃子有一百種餃餡,這不算什么,他們還用餃子做菜,比如:海之舟、餃子炒餃子、餃子相親等一些名菜。其中“海之舟”這道菜最富有詩情畫意,它是用魚湯配上雞湯,然后把餃子浮在湯上,就像大海上的一葉葉小舟。這道餃菜既好看又好吃,至今給我深刻的印象。
什么是幸福?這有多少種的解釋。但是對于我來說,當我出差疲憊地回到家中,賢慧美麗的妻子從廚房里端出一碗自己做的、熱騰騰的餃子,我饑餓地一口一個,坐在餐桌旁的妻子卻微笑地一個勁地對我說:吃慢點!又沒有那個跟你搶得吃。這就是我在幾十年歲月當中總結出來的幸福圖畫。在我們這個具有悠久傳統(tǒng)文化的國度中,餃子一直是我們許多人好吃而幸福的一種食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