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月底,福鼎小茶友王傳意前來拜訪,帶來他自己制作的白毫銀針。我迫不及待地交代家人馬上泡起來。因為,我從小王的口中得知,這批茶葉是完全日光萎凋出來的,還是蛇年福鼎白茶民間斗茶賽的金獎茶樣。
取出鼎白5克白毫銀針,放在茶荷上,各個短小精悍,飽滿肥碩,芽頭上的茸毛整齊、稠密。心急的鼎白茶藝師等不得茶泡好,就輕吹杯口,帶動一漾一漾的茶渦,看茶葉聚聚散散,無奈分離。呷一小口茶,任清清淺淺的苦澀在舌間蕩漾開來,充溢齒喉。之后,深吸一口氣,余香滿唇,在肺腑間蔓延開來,滌盡了一切的疲憊冷漠。人仿佛也醉了,朦朧中,久久不愿醒來。
王傳意說,雖然鼎白是一個剛剛創(chuàng)立的新品牌,但在福鼎三四百家茶企業(yè)中很顯眼,央視紀錄片《茶,一片樹葉的故事》拍攝白茶萎凋場面就是鼎白的。
翻開鼎白宣傳小冊子,寧德市茶王、第十屆"中茶杯"全國名優(yōu)茶評獲特等......諸多獎項銀針了鼎白的“淡品高潔,名揚天下”。
驚奇之余,鼎白老總王傳意告訴我,獲獎的銀針采自前岐鎮(zhèn)武洋村的公司基地。這使我想起,多年前,為了寫《福建白茶調查》,我曾多次專程跑到福鼎各茶山,去看如何采明前茶以及如何曬茶。當時,前岐鎮(zhèn)武洋村有片國營茶場,那里地處深山老林,終年云霧繚繞,四周渺無人跡,種植都的福鼎大白茶、福鼎大毫茶,生產的白毫銀針、白牡丹也是當時外銷白茶的主要來源。
聊天之余,小茶友王傳意的做茶脈絡也隨之清晰。
好茶必選擇佳地。幾乎所有的名茶都自選立身之地,或居南山,或住幽谷,或選擇潮而不濕之地,或在氣候宜人之所。氣候和水土于茶之品性很重要,是氣候和水土造就了茶之不同品質,是環(huán)境賦予了茶葉個性和修養(yǎng)。擇地而居,汲取天地之精華,含納日月之氣,大美不言,香溢四方,顯示出茶之高貴。原來,當年我去過的前岐國營茶場從家庭聯產承包制度實施以來,就由王傳意的家父接管,而他從17歲就師承家傳,也有廿十多年了。“有文化、愛琢磨”,這給小王的鼎白茶葉有了更加豐富的想象空間。
好茶必要工藝醞釀。一種茶從采摘到萎凋,經歷數十道工序,每道工序都要精心精細,從選、篩、分揀、磷選、萎凋、包裝、收藏,集中了中華文明智慧和文化精髓。在這道道工藝中,王傳意的白茶被反復歷煉,經受痛苦,一次次裂變,改變形狀,升華狀態(tài),直至涅槃成一片片精靈,走出深山,走出峽谷,腿盡青澀,從平凡變得從容和華貴。
“什么時候我想看看采摘場景。”茶醉的我說。小王說:“清明前后,我請張老下來指導,帶大家去看茶山,茶葉的新芽初露,遠遠望去,一片片鮮嫩的茶芽罩在綠色的茶樹上,輕輕的,像薄霧一般,那真是好看。”
現在,多數廠家為了提高單產,采用了復式萎凋,但小王卻堅持日光萎凋,而且萎凋時間都在三天以上。他說,堅持日光萎凋,常常會捏著一把汗,提心吊膽,擔心制作過程有雨出現,春季的雨水較多,工廠需要多備幾倍的人手幫忙,以防突擊來的春雨。“制茶的日子里,每天沒有超過4小時的睡眠,夜里至少出巡2次。”小王告訴我。我懂其話意,白茶萎凋天氣可遇不可求,茶人的付出可見一斑。
小王說,他經常不斷走出去喝其他茶企的茶,不是為了喝茶而喝茶,為了做茶而喝茶。輕輕晃動手中的茶杯,看淡綠色的茶或針或片,忽上忽下,簇擁著,沉沉浮浮,變換著不同的位置,試圖尋找一個屬于自己的最佳平衡點。這不正印證了小王的如茶人生嗎?!
一片神奇的綠葉,一個神奇的世界,一次輝煌的生命,一位執(zhí)著的茶友。鼎白的執(zhí)著不也印證著我一直提倡的“儉、清、和、靜”的“中國禮”嗎?!
口述:張?zhí)旄? 整理/圖:雷順號